疥疮结节图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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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3/19 21:57:00

鹭客社:守望共同的尘世故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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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年夏天,猪屎生离我而去,我的心情非常悲痛。猪屎生是我的契母(也就是义母,北方叫干妈、干娘),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认下的,我叫她阿母。阿母叫*生,家住小溪镇大井头育英小学大门对面,因为年轻时是靠捡猪屎为生,所以街坊邻居大多叫她猪屎生。阿母的男人叫卢淡,与她同岁,以前是县食品公司长芦养猪场养猪员,四年前去世,享年90岁。阿母生有五个孩子,三男二女。子女年幼时,家里生活十分困难,可谓环堵萧然,箪瓢屡空。丈夫每月的微薄工资难于养家糊口,所以我阿母日常除了洗衣做饭等一切家务之外,每天还要一手握着猪屎夹,一手提着猪屎筐,走村串巷,挨家挨户去捡猪屎(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小溪镇附近不管是居民还是农民,几乎家家都有养猪)。阿母把猪屎捡回家后,晾在门口的大马路边上,经过几天的太阳暴晒,晒干后把它装在麻袋里当肥料卖。猪屎是最优质的有机肥,质地较细,含有较多的有机质和氮磷钾养分,因为它分解较慢,适宜做基肥,所以很多人喜欢买猪屎当肥料种庄稼。阿母靠卖猪屎每个月也能赚二三十块钱,这对于一个经济拮据的家庭来说,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。大约我小学毕业时,阿母家的几个孩子长大了,能工作赚钱了,她便不再捡猪屎了。 猪屎生是我的契母。听我祖母讲,我刚出生时,体弱多病,瘦骨嶙峋(很不幸,我出生于一九六三年,那年代闹饥荒,母亲告诉我,生我时的月子饭最好的是地瓜)。最倒霉的是我那小萝卜头上长满疥疮,天天都有许多苍蝇嗡嗡嗡地光顾我的头上来饱食一顿,在苍蝇眼里,我头上好像是顶一盘香喷喷的碳烤鱼。我的祖母帮我母亲带孩子,她每天抱着我,除了三餐往我嘴巴里塞她先含在嘴里嚼烂的饭菜外,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抠我头皮上的疥疮,那时候,我的头上几乎天天是伤痕累累,血迹斑斑,可能还是臭气熏天。一直到我会走路时还是那样的状况,村里人见到我都叫我“臭头仔”,这个雅号差不多跟随我到小学毕业(长大后,我的头发长得特别茂盛,颜色特别黝黑,大人说,那是因为“臭头肥地”)。正因为我如此难养,我祖母想借拜干亲来转移我的命相,为我消灾免祸,以求我能健康成长,便在我刚满周岁时就认下每天到村里来捡猪屎的猪屎生为契母。
  我以猪屎生是我的契母感到骄傲,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反正小时候,我每天和小伙伴们在村头玩耍,远远看见猪屎生来我们村捡猪屎,便欣喜若狂、急匆匆地冲上前去,一边跑一边“阿母、阿母”的大声地叫个不停,好像生怕被别人先叫了似的。跑到她身边时,我便一手抢过她手上的猪屎夹,一手拉着她结满老茧的手,乐呵呵地带着她奔向各家的猪圈,帮阿母找猪屎,捡猪屎。那一坨坨猪屎,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块块闪闪发光的金子,特别可爱,特别诱人。说来可笑,也让我感到奇怪,我对阿母的那种热情和自豪感竟然令村里的小伙伴们十分的羡慕,不久,全村跟我年龄相仿的孩子几乎都叫猪屎生为阿母。我的阿母非常爱我。她每次来我们村,都会顺手带一些小零食来给我吃,有时是一块糖果,有时是一粒水果,有时是一两块的糕点、饼干。每到大年三十,阿母便一定会叫源正哥到我家来,带我过去她家吃年夜饭,临了还给我两包压岁钱,有时我去得晚了,全家也都等我到了以后才开始动筷子。去阿母家吃年夜饭是年年必须的,所以那些年,我的年夜饭很少在我家吃,一直到我结婚以后,我才婉言谢绝了阿母家的年夜饭。阿母爱我,平常时,只要我去她家,她一定要留我吃饭(我每周至少要去一至两次),而我也非常喜欢在阿母家吃饭。尽管阿母家的生活很困难(比我家还穷),饭桌上经常只有一盘青菜,那是一家八口人(包括阿母的婆婆,如果加上我,那就是九口)要吃的。我在阿母家吃得最多的是盐巴粥了,那时候我觉得阿母家的盐巴粥特别香,特别好吃,到我长大后,还时常留恋,我也有尝试再做,但怎么也没有小时候阿母家的盐巴粥好吃。阿母勤劳能干,她做的粘糕粿点非常好吃,逢年过节,阿母都会做一些糕粿当贡品祭拜神明,虽然每次做得不多,但必定会留一些叫我过去她家吃。记得我读大学那年,我阿母把清明节做的草粿留到我暑假回家时才拿出来给我吃,虽然留给我的那两个草粿已经是干巴巴的,但我依然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啃,慢慢地嚼,慢慢地品味,我吃在嘴里,心里是甜滋滋的。阿母爱我,五十多年来,阿母每当跟别人谈到我,她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“我这个契子比我亲生的儿子还要亲”。前两年,我带我母亲去看望年逾九十,有老人帕金森病症状的阿母,一开始我两个母亲谈笑风生,眉飞色舞的,可是谈着谈着,到后来竟然吵了起来,两人争着说我是她亲生的。
  我爱我的阿母,我对阿母感恩不尽。小时候,每逢周末,我一定会给阿母家送一担烧饭用的刨花或锯屑(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用灶火做饭,还少有用煤炉,更不用说后来的汽炉和电磁炉)。我母亲是平和木箱厂工人,很容易买到刨花和锯屑(记得一麻袋是分钱)。所以,每周往阿母家送刨花或锯屑是我最高兴的一件事。尽管那时候我人没麻袋高,挑着两个装满锯屑的麻袋,走起来前后一高一低,脚步踉踉跄跄,跌跌撞撞。每次挑到阿母家时,总是汗流浃背,累得满脸通红,阿母见状,脸上充满不舍,慌忙给我递毛巾,端茶水。挑那一担锯屑,对于年幼的我,虽然有点辛苦,但我的内心却幸福满满的,仿佛肩上挑的是阿母的自豪,契子的情怀。读中学时,我家买了一台闽江牌缝纫机(好像是0元钱),那时候还是稀罕物,我很好奇,每天看着母亲缝纫衣物,还饶有兴趣地跟着母亲学习缝纫。后来我学会了,每当阿母要做衣服时,她只要自己先剪裁再用线简单缝几针定型一下,然后就拿给我用缝纫机进行缝纫。虽然我的技术并不高,缝纫出来的衣服不尽完美,但每当我把缝纫好的衣服送到阿母手中时,阿母总是高兴得合不拢嘴,冲着我竖起大拇指,赞不绝口,有时还拿到邻居家去炫耀一番。我知道,我缝纫的衣服,阿母是穿在身上,美在心里。我工作以后,去看望阿母的次数明显少了,经常只是在节假日时才带着妻儿去,顺手带些水果、茶点,有时也买几盒老人营养保健品去。但每年春节,我给阿母拜年,送压岁钱是一直都有的。近两年,阿母的身体衰弱很快,起居不便,精神也有了障碍,需要我大姐和哥哥日夜轮流服伺了,特别是记忆力大大减退,身边的许多人她都叫不上名了。惟有我这个契子她却牢牢记在心里,一点都没有忘记,她对我念念不忘,有人去看她时,时常重复那句话“我的契子怎么没有来,我的契子比亲儿子还亲”。我每次去看望她时,她都是满是笑容,紧拉着我的手,嘘寒问暖,问我工作,问我妻儿,问我母亲,有时还会责备我为何少去看她。接到阿母去世的消息时我在漳州参加我舅妈的葬礼,我舅妈比我阿母早两天过世,我那几天在漳州帮我表弟打理账目,源正哥挂电话告诉我噩耗时,我心里猛然一颤,懵住了,大脑一阵空白,眼泪随即簌簌地滴落下来。阿母享年九十五岁。在我的心目中,阿母的一生是平凡、善良、慈爱而又伟大的。感恩阿母在天之灵,谢谢我伟大的阿母!写于年7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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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阮海棠,年出生,平和小溪人,现为平和正兴学校教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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