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的伙食一下提升很多,食堂有炒菜卖,可以吃到新鲜蔬菜,不用带咸菜了,饭也不用自己淘米准备,用粮票换饭票去食堂买,可以不用从家里带米了,不过农村的家里一般很少有粮票,一般带米来交给食堂,直接用米换成饭票,就是要费力从大老远的家里担来。生活用水是从一口井里打水,井水冰冰凉凉,用这个水洗澡,夏天正合适。宿舍没有卫生间,一到下午吃过晚饭,宿舍门口站一排穿着裤衩光着身子的学生,每人用打的天然井水往身上淋着洗澡,一拨人洗完换一拨人,真正是一道靓丽的风景。
一个周日的午后,晴空万里,天上没有一丝云彩,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;一阵南风刮来,从地上卷起了一股热浪,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。杂草抵不住太阳的爆晒,叶子都卷成个细条了。每当此时,人们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倦,就像刚睡醒似的,昏昏沉沉不想动弹。连林子里的小鸟,也都张着嘴巴歇在树上,懒得再飞出来觅食了。阿工和同学李亚*在宿舍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。
“这几天身上怎么有点痒”
“咦,我也是勒。”李亚*诧异的说道。
他把裤子往下一扯,漏出白花花的屁股脸蛋,上面赫然一连串好多个红点点。“大腿沟沟也有”李亚*边抓痒痒边说。
“这么热的天,怎么会这样,看着明显不是痱子,痱子是白色的,天天洗澡的啊,痒也不见好,好像一天比一天痒了。”
“和我的一样,不会是什么病吧。”
“医院看看。”阿工提议道。
医院,挂了号在医生办公室等了几分钟,一个医生珊珊而来,看了之后说没事,得了疥疮,开药回去用药水洗几次就好。在宿舍注意个人卫生就行。
本以为得了什么大病,没成想被医生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带而过,两人非常高兴,出医院往学校去了。
路过一排比较新的砖瓦房,墙上贴着广告:潘玉良画作全国巡回展。
李亚*问:“潘玉良是谁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去看一看不?”
“好。”
门票一毛钱。两人走进房间,里面几乎没什么人,画作都挂在墙上,灯光直接照在画上,有好几幅画的裸体女人没穿衣服,或坐或卧,私密部位都画了。介绍说那个年代因为没人愿意当模特,画家本人对着镜子画的自己。
两人看的脸胀的通红,心直砰砰跳,第一次有性的羞羞心。环顾四周,生怕被别人发现了,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样,心虚地从房间里出来快速的逃走了。
潘玉良,字世秀,江苏镇江桐城人,年出生于江苏扬州。幼年时就成了孤儿,14岁被舅舅卖给了妓院作歌妓,17岁时被芜湖海关监督潘赞化赎出,纳为小妾,改名潘玉良,居住在上海乍浦路。热爱艺术的她,于年以素描第一名、色彩高分的成绩考进上海图画美术院(后改为上海美术专科学校),师从朱屺瞻、王济远学画。
年毕业后,又考取安徽省公费津贴留法的资格,成为里昂中法大学的第一批学生,但她到法国1个月后,就投考国立美术专门学校,两年后成为巴黎国立美术专门学校油画班的插班生,与徐悲鸿同学。
年她以毕业第一名的成绩获取罗马奖学金,得以到意大利深造,进入罗马国立美术专门学校学习油画和雕塑。年她的作品在罗马国际艺术展览会上荣获金质奖,打破了该院历史上没有中国人获奖的记录。潘玉良是民初女性接受新美术教育成为画家的极少数例子。
年,潘玉良有家不能回的在法国度过了18年的孤寂生活后病逝,留下七大箱遗物与两千多幅作品,引人注目的是一条永不离身的心形项链。打开后,里面赫然出现的是潘玉良与潘赞化的照片。那是二人乱世中坚贞爱情的体现。
“真厉害。”阿工说。
旧社会的一个底层弱女子,牢牢抓住了改变命运的几次机会,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,令人佩服。画的作品好不好,阿工看不出来,但从她的人生经历来看,真算是个传奇。